“黑客”盯的漏洞,指向的是用户信息,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借助这些信息获利。
“大数据时代,个人信息保护面临的挑战很严峻。” 中国互联网协会12321举报中心主任郝智超告诉南都记者,12321举报中心统计的数据显示,个人信息泄露的举报数量呈逐年增长态势。从2014年中心设立开始,截至2017年底,共收到网友举报111781件次。
从黑客盗取数据到专门的“信息贩子”,再到利用被盗信息变现的团队,一条黑色产业链显现。资深白帽黑客、众安天下负责人杨蔚表示,“黑产”一直存在,“有人愿意花钱买信息,就会有人做相应‘黑客’。”
“最近几年对网络安全技术讨论越来越多,很多人愿意共享对于网络安全技术的分享和思路,越来越多人编写自动化的攻击工具或者是扫描工具。”智能网络安全提供商丁牛科技CEO姜海透露,信息化程度增强,线上交流的方便性提升,都极大地降低了“黑客”入门的门槛,缩短了“黑客”的成长路径。
与之伴随的结果是,“黑客”的年龄呈现越来越年轻化的趋势。
2017年6月23日,广东省河源市源城区公安局抓获一名16岁的“黑客”。这位尚是在校学生的“黑客”从2015年3月开始,对40多个网站植入木马进行攻击,通过非法改变计算机信息系统和应用程序获取利益。因未达法定责任年龄,最终未行政拘留,交由学校责令检讨。
黑灰产技术售卖平台日渐成熟的运作,也为“黑客”提供了犯罪的土壤。这些平台将技术作为可公开销售的商品,用户可以在平台上提出需求,以赏金方式求助其他“黑客”提供技术援助。
据阿里归零实验室统计,2018年内活跃的专业技术黑灰产平台多达300多个。服务专业化导致技术平民化,低廉价格让“黑客”犯罪成本逐步降低。
在徐玉玉看不见的这条产业链上,“黑客”在最上游,专门负责盗取信息,卖给“中间人”信息收购者,收购者将得到的信息分类贩卖,期间或有多重倒卖。最终,特定信息精确地落入最下游的团队,被用作“变现”。
倒卖:“裸奔”数据清洗出售
罗庄区中坦村距离临沂市约半个小时车程,这是徐玉玉生活了18年的家。村子不大,住着四五百户人家,几乎每家都盖上了二层独栋,徐家也不例外,只不过盖房的钱全是亲戚借的。
徐连彬每天早上6点出门去附近工地上干活,下午7点回家,周末也基本无休。妻子右腿落下残疾,一家人的生活只得靠他打零工维系。
徐玉玉曾写日记《我的家庭》。
“爸爸当了大半辈子的建筑工人,俗套一点,就是泥水匠,但我爸爸是‘大工’,我觉得很骄傲。”徐玉玉曾在日记里夸父亲是“大工”,干的是技术活,而不是单纯的力气活。
徐玉玉是同学中为数不多没有手机的人,直到考上大学,三姨送给她一台智能手机作为奖励,现在这台手机留给了徐连彬,这也是他用的第一台智能手机。
对于网络世界,身为“大工”的徐连彬一概不知,不会上网,此前也未曾听说过电信诈骗。他不知道,女儿的信息通过网络能肆意传播,甚至被倒卖。
通过腾讯QQ,“黑客”杜天禹向陈文辉出售了她的信息,随后陈文辉团队利用这些信息实施电信诈骗。
在徐玉玉事件爆发4个月后,南都记者曝光信息黑产,个人信息买卖的猖獗程度首次为公众广泛知晓,报道中的“700元买到开房记录”成为全网热搜关键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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